敖煌跟在方运身后,扭头看着庆君,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道:“臭不要脸的庆君,等方运驾临庆国皇宫的时候,本龙一定会出现!这些天,本龙怕被方运骂,本来憋着一肚子邪火!你们先逼得丘崇山那种好汉为难方运,把他活活累死,又让宗午源这个同样臭不要脸的诅咒方运死,这个仇,一定得报!”
庆君不敢责斥敖煌,只得解释道:“煌亲王此言差矣,文战乃是两国交兵,各显其能。方虚圣不伤分毫,我庆国除了丘崇山,连屈寒歌也被杀,明明是我们败了,您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屈寒歌死活关本龙屁事?那是他自己找死,方运已经警告他了,让他别毁真龙古剑,他不听怪谁?臭不要脸的,你还有理了?你给本龙等着!”
庆君和宗午源被敖煌左一个“臭不要脸”右一个“臭不要脸”骂得无比难堪,但都没有再说话,忍了下来。
“算你们聪明,知道闭嘴!臭不要脸的!”敖煌白了庆君一眼,摇头晃尾巴跟在方运身后。
一部分景国官员憋着笑,跟着方运上船,剩余的景国官员留在原地,准备继续接下来的谈判。
而庆国众官员则面面相觑,方运的话虽然平静,但隐隐震得人耳膜疼,普通的舌绽春雷不可能有这种声音,明显是方运下定了什么决心,导致虚圣之言引发天地元气响应。
“诸位。你们说,方运此子到底想对国君陛下做什么?”
“总不会是杀上金銮殿吧?宗圣一只手便能让他灰飞烟灭!”
“自然不会是杀上皇宫,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非常不一般。”
“想想之前文战的情景,明显是想为丘崇山报仇,但是,不知道他用何种手段。”
“就算他成半圣,最多也是降临到皇宫斥责庆君,根本无法报仇。毕竟我庆国还有半圣。”
“他不会是想击败宗圣然后杀到庆国吧?”
“那不知道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到时候景国早就灭了。大概只是一时的气话吧。”
“不过,这次我庆国的颜面全被丢光了!上次方运文压夕州,以一敌十,那只是文斗。情有可原。但此次文战,输得太惨了。堂堂进士十老之一被杀,以后我庆国谁还敢与景国人文战?胆气全被方虚圣吓没了。”
“话不能这么说。站在两国的角度考虑,此事是我庆国不利。但如果站在人族的角度考虑,我们庆国可是逼得他写成整整两首传世战诗。一首《凉州词》,唤出玉门关,翰林之下无敌!一首《红尘杀》,神鬼莫测,颠覆人族的进士与翰林的战斗方式。这份功劳。我庆国理当有一份!”
“胡言乱语!你还是不是庆国人……”
庆国人不断议论,方运却踏上空行楼船,飞空起航。
空行楼船越飞越快。方运走到船尾,眺望象州。
天空有飞鸟掠过,在极远的地方,阴云密布,下着春雨。近处阳光明媚,百花盛开。鸟兽穿行在山林间。
方运低下头,下面就是宽达百里的长江。江水滔滔,有船只穿行,水妖捕鱼,犹如一小片的海洋。
“我会再回来的!”
方运说完,转身与景国的读书人畅谈。
那些读书人对《凉州词》和《红尘杀》十分感兴趣,文位低者,想借用这两首战诗词增强自身,文位高者,则想通过学习两首战诗词,书写出性质相似但文位更高的战诗词,是否传世不重要,自己能用最好。
众人先讨论《凉州词》,讨论了许久,始终觉得这首诗太难超越了,此诗至少是镇国之诗,尤其那两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简直把塞外的所有景象用两句概括,有种万里塞外在眼前铺开的感觉。
许多人试着改换其中的少数词语改诗,但始终徒有其形,不得其神。无神韵,无法从玉门关借力,就不可能形成战诗。
随后,众人又讨论《红尘杀》,其中那句“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引发了高度的赞扬,单看文字,隐隐有一种舍生取义的气息。这种悍不畏死的战诗词,一旦获得义之圣道和勇之圣道加持,力量会再度提高一个台阶,不知道会形成什么样的变化。
一路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妖蛮前来阻挠,在傍晚前,空行楼船降落在景国学宫之中。
包括太后和左相在内,所有京城高官、世家家主、豪门家主和名宿文人都在下方等候,而学宫的数万学子围在四周。
轰隆隆……
空行楼船停稳,放下船梯,方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万胜!”
“万胜!”
“万胜……”
在场所有人高声欢呼,连太后与左相都跟着喊了几声,小国君格外兴奋,喊个不停。
方运向众人一拱手,微笑着向下走,敖煌也一副英雄凯旋的模样,大摇大摆跟在方运后面,时不时举起小爪子向下虚按,示意众人不用那么热情,要冷静。
一道白光突然钻出,飞入方运的怀中,然后就见奴奴在方运的怀里不断打滚,拼命往方运胸膛挤,像是撒欢儿的小狗一样。
方运笑着抚摸着小狐狸,顺利下船。
接下来就是盛大的欢迎仪式,之后方运与众人前往皇宫,举行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文会都更加隆重的庆功宴。
在庆功宴上,太后当众宣布,由于方运夺回象州,大批的官员会前往象州,会有许多县令之位空出来,今年额外拿出五十个县的县令供新晋进士代掌。
今年会试排名第五十一到一百的新晋进士,殿试本来与他们无缘,前五十的新晋进士甚至已经赴任,他们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哪知峰回路转,方运文战一州,生生多出五十个代县令名额。
普通进士和殿试进士的差别,几乎就相当于老举人和普通进士的差别。
在庆功宴上,这五十位进士屡次向方运敬酒,超过二十位进士甚至直接称呼方运为老师,坐实了师生关系。
今天是帝党的狂欢,左相和康王两党的人如同陪衬一样,明明吃着豪华宫廷宴席,却味同嚼蜡。
在庆功宴上,计知白时不时看着方运,最后,他给宁安县的官员传书。
“明日文会要掐好时间,在他刚到的时候召开,然后,让他知道什么叫猝不及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