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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梦醒之后,杜飞云才突然醒悟过来,他所看到的那个黑色法钵,竟然就是九龙鼎!这个发现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心跳加速,脑海里产生了诸多联想。
难道那个中年文士,就是九龙鼎的上一任主人?也就是说,这个九龙鼎曾经是那么厉害,竟然在仙魔大战中所向披靡,连几百万魔神妖神都敌不过?
这么说来,这九龙鼎岂不是仙器之流的法宝了?这个猜测立刻就让杜飞云觉得有**成靠谱,毕竟九龙鼎实在太神奇了,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就比如现在那四方世界和八极空间,他就没听说别人的道器里有。
一想到这里,杜飞云顿时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充满了信心和动力。试想一下,在玄黄世界拥有一件道器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如果真的拥有一件仙器级别的法宝,那就是横着走都没问题了。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心中的热血与激动也逐渐地消退,因为他不得不接受一个让人无奈的现实,他还是没能悟透大道法则与天地至理。达不到化神境,他就回不到玄黄世界,回不到玄黄世界,那么就算九龙鼎是件仙器也于事无补,他还是会被困在虚空中,永无逃脱之日。
可是这到底怎么办呢?前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经验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去参悟大道法则和天地至理,甚至他还询问了修罗魔帝和妖龙皇,他们也表示不知道。
杜飞云思索了太久,自己也琢磨出许多可能性,可是最后都被一一否定,无奈之下他一咬牙暗道:“前人没有留下经验供后人参考,可是玄黄世界依然有那么多化神境强者,这就说明还是有办法可行的。既然困在这虚空里,没有参考和询问别人的可能,那我索性尝试一下自己走出一道新的道路来。”
“我修炼的是极致之道。那么我便以此为根基,在这个基础上来参悟和推演属于我自己的大道,什么是大道?我自己就是大道,我就是天。我自己做自己的主,何须沿袭别人的道路?”
不得不说,杜飞云这个人啥都好,有时候显得很精明算计,但是骨子里却依然那种绝强和不服输的性格,属于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也不去管这样做是不是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也不管会不会走火入魔,就要去创新了。
当然了,他这是也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情,被困在这里早晚都是一死,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只能冒险一试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索性就搏一搏。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如此说来,他这看似鲁莽的行为,其实也是最合适的做法。或者说他其实比常人更精明,总是能够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以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来解决。
这样打定主意之后,这次杜飞云就能全心全意地参悟了,他集中精神全服精力都沉浸在自己的九十九道神通里,用心去体悟和感应这些神通法术,琢磨其中蕴含的一些道理。所谓存在即是有理,一道神通既然能够存在,被他所修炼和使用,那么就有它应该有的道理。也许只是阐述了一丝细微的天地至理,但是诸多神通法术结合起来,就足够他总结归纳出一套自己的心得体会。
虚空中一片幽暗,九龙鼎中也十分静谧,杜飞云盘膝端坐在炼丹空间内,身前悬浮着那颗璀璨的星辰之心。释放出磅礴的法力与星辰之力,将他完全笼罩其中,为他提供法力支持,潜移默化地改造壮大他的肉身。
只听见,端坐在地纹丝不动的杜飞云,嘴唇轻轻地喏动着,口中正在低声地叨念着:“什么是道?一千个修士就有一千种道,十万个修士就有十万种不同的道,每个人的经历和感悟不同,自己悟出的大道也是不同的。总之,能够有自己的感悟和见解,可以自圆其说,并且成功晋阶化神境的,那就是正确的大道,那就是属于自己的大道。”
“但是,大道的本源是固定不变的,无论后人如何参悟属于自己的道,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始终不能违背最初的本源大道,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如此。大道本源法则,比如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五行之力演化空间和世界万物,还有兴衰更迭,日月轮转,生老病死,这都是大道的本源。即便是天上的仙人,虽然寿命能够达到很骇人恐怖的程度,却依然会衰老,受岁月所侵蚀,大道之下,无人可以永生不灭。”
时间逐渐的流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九龙鼎里,杜飞云那细微的低声呢喃始终都不曾断,他仿佛也在感受天地万物的变化,岁月沧桑的变迁,不断地产生新的感悟,不断地纠正和归纳自己的认知。
与此同时,在九龙鼎的另一个世界里,那有着数万丈巨大山峰,全是沙漠草原与大地的世界里,一直盘踞在山峰顶端修炼的烟云子,终于是睁开了双眼。这一次闭关修炼,她足足修炼了七千年的时间,如今的她与当年也是大不相同,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前的她是那么高贵冷艳,骨子里透露着一种天之骄女,皇室贵族的雍容华贵的气质,而现在的她虽然依然是那么冷眼高贵,但是无形中却变得让人更加亲近和倾慕。她所在的地方,似乎天地日月都要黯然失色,万物生灵都不及她的高贵和强大,她的每一丝呼吸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天地万物,让人忍不住去膜拜和亲近。
她收起了挂在左手的黑色链珠,缓缓踏步,凌空虚度,走下了那数万丈的高峰,悬浮在高天上,她闭上双眼,稍微感知一番,便将这片空间万万里的地域都完全洞悉。
“这里只有高山大泽,土系灵气最为精纯,简直是人间罕有,连那罕见的土精灵都已经衍生出来。看来,不久之后这片空间就会诞生出生灵与人类,这里也会壮大成长为一方世界。”
“既然这座高峰插天如云,乃是这个空间的砥柱。那便称它为永恒之山好了,希望它能够永恒长存,不朽不灭。”
烟云子的话语随着风声远去,飘散在永恒之山下。她的身影却突兀地进入面前的空中,轻松写意地抬脚踏入了虚空里,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药园空间里。似乎,在她的面前,那阻挡普通修士的天堑虚空,变成了大道坦途。她轻轻抬步就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来到另一个世界。
“咦,飞云不在药园里,难道他还在闭关中?都已经过去七千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突破瓶颈,达到化神境。”
一边心中暗暗疑问,烟云子又再次打开面前的空间,轻轻抬步跨入其中。身影一闪就来到了炼丹空间里。这时,她才看到杜飞云依然盘膝端坐在炼丹空间里,犹如老僧入定一样古井不波。毫无表情。
她不想打扰杜飞云的修炼,就盘膝坐在虚空中,暗自运转功法熟悉化神境一重的奥妙,就在这里等待杜飞云闭关结束。数天之后,杜飞云的浑身陡然光华大作,从四面八方有无穷的灵气汇聚而来,形成一道圆环一样的漩涡,进入他的体内,他的神魂法相也显现出来,竟然开始慢慢地消散。聚集融合在一起,慢慢地进入那道五彩漩涡,也进入了他的体内。
达到化神境,已经不单单是力量上的突破,更多的是感悟和心境,而且与炼魂境修士不同的是。化神境修士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返璞归真。除了自己的肉身和元神之外,其他一切物事都不重要,没有元婴,没有神魂。甚至,有许多化神境修士基本都不动用法宝,除非到性命攸关时才会动用道器,平日里那就是一言一行都是道法,蕴含天地之威,岂是法宝能够比拟的?
看到杜飞云的这般变化,烟云子也欣喜地露出笑意,为杜飞云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这是即将领悟大道法则,达到化神境的前兆。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而且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眼底浮现出一丝羞赧。
因为,杜飞云的浑身被五彩的光华所包裹,身上的袍子衣物都逐渐地消散,崩溃瓦解了,完完全全地赤|裸呈现在烟云子的面前。好在,杜飞云正在闭关修炼,心神完全进入了与大道合一的境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烟云子给看了个精光,否则任凭这货脸皮再厚也是吃不消的。
烟云子虽然心中羞赧,脸颊泛红,但是好歹也是大修士了,通晓天地至理的存在,在大修士的眼中,天地万物一切皆为本源罢了,不论是人妖魔不过都是本源之气所化,外表一切都是虚幻而已。
在很多修士的眼中,修士的美丑,高矮,甚至是性别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他眼中这都是一团本源之气罢了。所以说,俗世人间有很多传说,说天上的仙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的,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天地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本源之气而已,并无甚区别。
终于,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杜飞云才结束了闭关,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他也是老脸一红,心神一动便披上了道袍,旋即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虚空一礼道:“烟云子掌教,让你久等了。”
很显然,以他现如今的实力,早在结束闭关醒来的那一刹那,就察觉到烟云子的存在。果不其然,面前的虚空一阵扭曲,随后便打开一道门户,一身雪白袍子,装束清丽的烟云子走了出来,杜飞云顿时觉得面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一直以来,烟云子都是一沉不变的宫装打扮,虽然显得十分高贵冷艳,却多了一份拒人千里的冷漠感,现在装束清丽的她才显得愈发明艳动人,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让人打心底觉得仰慕和亲近。
“飞云,恭喜你成功进入化神境。”烟云子巧笑盼兮地走上近前,打量了杜飞云一番,旋即接着说道:“我们闭关修炼七千年,几乎一前一后共同进入化神境,现在实力都处于化神境一重,御道境,所以你称呼我师姐即可。”
杜飞云自然是从善如流的,笑着唤了一声师姐,然后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满脸担忧地问道:“烟云师姐,你说以我俩现在的实力,若是回到太清宗里,岂不是连掌教都要唤我们为师叔了?”
“呃……”烟云子顿时一愣,旋即苦笑一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是有些忧虑地道:“是啊,这倒的确是个问题,那些掌门和长老们,都得称呼我们为师叔了,我们也将是太清宗的太上长老了。”
“不过,飞云啊,清源国甚至东荒,都不过是弹丸之地罢了,现在你我都达到了化神境,目光就不能只局限于这里了。玄黄世界何其浩大,八荒世界,中州九城,那里才是我们的天地和舞台,在中州大地有着更强大的修士,我们迟早都是要前往中州的。”
“嗯,师姐所言有理。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想办法离开这恼人的虚空了,尽早返回玄黄世界才对。我们这一闭关就是七千年过去,也不知玄黄世界现在发生了何等变化,天魔大劫有没有结束,圣龙殿有没有抵挡住。更重要的是,雪薇和姐姐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七千年过去了,她们该不会已经变成老太婆了吧?”
烟云子听完也是觉得颇有道理,便要动身离开虚空,后面又听到杜飞云的忧虑,顿时扭过头冷眼望着杜飞云,语气转寒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了?如果雪薇变成了老太婆,你还敢抛弃她不成?”
“呃,这个倒不会,可是……”杜飞云被烟云子那冷冷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说话也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烟云子转过身来,满脸冷笑地望着他,看他要如何回答,若是回答不满意的话,估计她就要为宁雪薇打抱不平了。
杜飞云挠挠头,故作憨厚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有点心理障碍,尤其是夫妻行房时。”
烟云子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顿时脸颊泛出一丝红晕,啐他一口骂了一声无耻,便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