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正说得起劲,忽觉身上一冷,抬眼看到凌云严肃的表情,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挤眉弄眼的给云清使眼色。
云清没理他,说:“这两年江湖上冒出来好几个杀人魔,什么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之类,都喜欢杀一些无冤无仇的普通人,最近又出来一个熊姥姥,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出门卖剧毒的糖炒栗子,有人买了带回家给父母妻儿,结果所有亲人都被毒死。根据行事作风分析,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
陆小凤直起身子,严肃道:“熊姥姥为什么要害这人?”
云清说:“据幸存者描述,熊姥姥亲口说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是她想杀人,没到月圆的时候,她就想杀人。”
上个月月圆之夜,一行六人夜间赶路,在一处茶寮歇脚,看到一个驼背老婆婆吆喝着卖栗子,他们的老大同情她一把年纪还这么辛苦,就把她那一篮子栗子都买了,然后几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一边吃栗子,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有四个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那老大武功略高些,还能挣扎一下,喊了声“栗子有毒”,就提刀想砍人,老太婆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才走上前,老大临死前问他们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害他们,老太婆从桌子上提起篮子,一边捡散落的栗子,一边回答了老大的问题,就是上面那个答案。
云清讲故事般将这件事娓娓道来,陆小凤敏锐的发现关键:“你说有四个人倒地不起,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死,他应该就是那个幸存者,不过,为什么他没有中毒?”
云清笑道:“他命大运气好,拿了颗栗子正要吃,不知道为什么手滑了一下,栗子掉到地上,刚弯下腰去捡,同伴们就倒在他脚边,那人颇有几分急智,自己顺势也躺倒在地,瞒过了熊姥姥。他躺在地上时,曾偷看过一眼,发现熊姥姥穿了一双红色绣花鞋,鞋上绣的是猫头鹰,这可能会是辨别熊姥姥身份的一条线索。”
三人听了这半天,已经意识到云清将这么详细的缘由,陆小凤无奈的笑道:“云清姐,我是来桃源山庄度假的,我这才来,连一晚上都没休息,你就把任务给安排上了,能不能让我歇两天啊?”
云清哄他道:“你聪明脑子转的快,什么事交给你去办,都能事半功倍,要是让凌云和云容去,只怕会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是你去最令人放心,能者多劳嘛,你把这件事办好,回来我送你两坛我亲手酿的酒,都是窖藏十五年以上的精品,行不行?”
亲姐姐一样的人软言哄着,还有好酒可以喝,陆小凤哪里还能拒绝得了,当即点头答应,凌云犹豫了一下,自动请缨道:“我和陆小凤一起去。”
曲云容眼神一亮,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云清,她也想出一份力,云清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你们俩跟陆小凤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也能帮他跑跑腿。”
陆小凤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有两个强力帮手,认真说起来,这两个哪一个武功都比他高,有他们陪着,他办事更有底气,愁的是两人都是冰块,半天说不了几句话,好在他有着丰富的和冰块相处的经验,跟他们同行虽然憋闷,却也冻不坏他,换个人能被他们冻死。
既然派家里人出去查访了,云清自然要把能说的都告诉他们,她说:“据我所着,脚穿绣着猫头鹰红绣鞋的,并不仅仅有一个熊姥姥,根据许多案件的目击者说辞分析,穿这种鞋子的人起码有三个,有一个人喜欢割人鼻子,一个人喜欢割人的耳朵,加上扮老太婆卖毒子的熊姥姥,我怀疑她们是一个组织,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手,你们查的时候小心些。”
陆小凤心中一凛,他本来以为熊姥姥喜欢月圆之夜杀人,就已经够变态的,谁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还有更变态的人在背地里藏着,这些事,如果不是听云清说,他连听都没听过,不过,云清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
“云清姐足不出户,江湖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的眼睛……”陆小凤明晃晃的试探道。
云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江湖上有好几个专门买卖消息的组织,只要肯出钱,什么消息买不来?我不过是提前支付一笔费用,让他们把收集到的消息,同步一份给我罢了。”
陆小凤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他给云清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甘拜下风。
云清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一套出门常规用品,包括各种丹药符箓,最重要的是每人一张传讯符,他们没有灵力驱动不了,但只要撕破传讯符,云清就有感应,便可以及时赶过去,前几年李寻欢在江湖上扑腾的欢时,就常用这种方法召唤叶修和云清过去助拳。
“这张符一定要贴身放好,遇到棘手的情况时,记得撕破它求助,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云清看着凌云叮嘱道。
凌云有一次在外遇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宁肯拼着重伤都不肯求助,回来后大家才知道他遇险受伤的事,之后就被所有人给批了一顿,以至于云清现在想起来,还要再念叨他几句。
凌云不敢反驳,只能闷声应是。
他其实不是因为爱面子才不求助的,只是他认为,总在别人保护之下,自己很难成长,不经历点艰难险阻,哪能有所成就?想要达到剑道的最高成就,就必须在一次次生死危机中寻求突破,否则只能停滞不前泯然众人,所以他才宁可受伤,也要跟敌人硬拼到底。
不过这次情况又不一样,这次和云容和陆小凤一起,他自己愿意冒险,却不会将亲人朋友置于险境,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况,那肯定要召唤家长来帮忙的,凌云只是话少,他可一点都不傻,什么时候该强什么时候该软,他心里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