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来了?”
朱瞻壑先是惊讶,紧接着又觉得很正常。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但却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太子妃和汉王妃本就没什么太大的矛盾。
“我去和我爹聊聊,别让任何人靠近!”
朱瞻壑对高广吩咐道。
“世子放心,奴婢会亲自守在门外。”
高广立刻答应一声,然后送朱瞻壑进入大殿。
依然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朱高煦坐在虎皮上,自斟自饮的喝着闷酒。
“你怎么来了?”
朱高煦看到朱瞻壑也没好气的道。
昨晚父子二人因为观念不同,爆发了第一次争吵,朱高煦到现在还在生气。
“我不是来劝父亲的,而是来陪父亲喝酒的!”
朱瞻壑笑了笑道。
他已经放弃了改变朱高煦观念的想法,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高煦又是个固执的人,想让他改变观念难比登天,不过也无所谓了,让他去祸害别人就行了。
听到儿子是来陪自己喝酒的,朱高煦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了一些。
今天朱高煦过的十分不顺,先是被父亲下旨禁闭在家,他想去找妻子诉苦,却被告知对方在接待太子妃,而且郭侧妃也去了。
两個老婆都在忙事业,唯独他这个大男人无事可做,昨天还和儿子生气,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让朱高煦终于体会到中年男人不如狗的凄凉。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朱瞻壑坐到朱高煦对面,亲自给对方倒了杯酒,这才开口道:“我刚才进宫打听了一下,听皇爷爷的意思,恐怕父亲您这次必须要去封地了!”
“去就去,反正呆在京城也挺没意思的!”
朱高煦毫不在乎的道。
他也想明白了,与其呆在京城处处受人管制,还不如去封地上自由一点。
“您走了,我娘怎么办,她现在可是一心扑到下西洋的事情上,根本走不开啊?”
朱瞻壑随便找了个理由劝阻道。
“她要是不想走,那就暂时留在京城,另外你也留下陪着她,到时我一个人回封地!”
朱高煦再次赌气道。
朱瞻壑哭笑不得,但却故意装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压低声音道:“爹,伯娘来咱们府上了,这件事您知道吗?”
“知道啊,你娘忙着接待大嫂,连这个丈夫都不管了,我估计她现在肯定得意极了,毕竟大嫂都来求她帮忙,说出去多有面子!”
朱高煦再次气呼呼的道,对于妻子的那点小心思,他不是不懂,只是平时懒得理会罢了。
“唉,说起这件,我娘这次真是做错了,甚至我都开始担心起咱们王府以后的日子了!”
没想到朱瞻壑忽然长叹一声,故意做出一副愁容的表情道。
“什么意思?”
朱高煦不懂。
“您想啊,伯娘可是太子妃,大明未来的皇后,从来只有别人求她,她可从来没求过别人,结果这次因为下西洋的事,她却跑来求我娘给几个名额,您觉得她心里会没有怨气吗?”
朱瞻壑最后反问道。
“有怨气怎么了?是她自己想要名额,又没人逼着她?”
朱高煦不屑的道,他可没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父亲您怎么还不明白,伯娘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她今天因为这件事记恨上我娘,日后我皇爷爷不在了,她就是大明的皇后,万一她在大伯耳边吹吹枕边风,到时咱们汉王府还有好日子过吗?”
朱瞻壑倒不是给太子妃扣黑锅,她的确不是个大度的人,否则也不会逼郭贵妃殉葬了。
“放心吧,老大虽然有点婆婆妈妈,但绝不是听信谗言的人,区区一个女人想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情谊,根本不可能!”
朱高煦却大手一挥再次道,在这点上,他相信朱高炽这个大哥。
“好吧,大伯的确不是那种人,但您再往下想,以大伯的身体,说句不好听的,肯定不会比伯娘长寿,到时伯娘做了太后,大哥登基为帝,就更没有咱们好果子吃了!”
朱瞻壑看到朱高煦不上当,只能让朱高炽也陪着朱棣一块去了。
“瞻基这小子的心胸,的确比不上老大,反而有点像他娘!”
朱高煦这时也终于认真起来,抚着自己的短须说道。
“对啊,我从小就和大哥不对付,特别是前段时间,我还把他身边的女官的给赢走了,这件事他可一直都记着呢!”
朱瞻壑看到有效果,再次加了把劲,把孙若微的事也讲了出来。
“一个女人而已,瞻基会这么小心眼?”
朱高煦眨了眨铜铃大眼,再次有点怀疑的问道。
“不一样,那个女官从小被伯娘养在宫中,大哥对她颇有感情,特别是被我赢走后,他更是不甘心,几次三番想要回去,都被我拒绝了。”
朱瞻壑真话假话一块说,根本让人分辨不出来。
“这要是等到日后大哥登基,再加上身为太后的伯娘,母子两人大权在握,真想要收拾咱们汉王府,简直易如反掌啊!”
朱瞻壑再次来了一记重锤,虚构出一幅汉王府未来危机四伏的画面。
“糟糕!早知如此,当初在文华殿时,我就不应该轻易放弃!”
朱高煦这时也急了,一拍桌子万分后悔道。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他入主文华殿根本就是朱瞻壑一手搞出来的骗局,当然他更不知道,现在朱瞻壑又给他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父亲,现在后悔也晚了,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免得日后自己的生死都要掌握在别人手中!”
朱瞻壑再次挖坑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朱瞻壑这个名字取的还真不错,只是他看到的大坑后,自己不跳,却喜欢把别人,特别是朱高煦往坑里推。
“没什么可打算的,看来我平时的习武练兵还是不能落下,真要有那么一天,老子就起兵造反,到时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朱高煦咬牙切齿的道,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了,那还叫男人吗?
“父亲,不是我给您泼冷水,皇爷爷当初能靖难功成,那是因为遇到朱允炆这样的皇帝,可您觉得大哥像是第二个朱允炆吗?”huaん
朱瞻壑的一句话,立刻让朱高煦的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