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变成了两条狗？
邱继兵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老戏师”，慌忙扑到了“田恬”身边，仔细一看，说道：小
祖，怎么回事啊？这田恬，怎么也变成黑狗了？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们都被老戏师给耍了――你仔细看看，老戏师变成了黄狗，
田恬变成了黑狗。
这黄狗和黑狗，其实就是老戏师变的那两台“斩狗复活”时候，用的两条狗。
“可这人怎么变成了狗？”邱继兵问我。
我说那老戏师使了障眼法，瞒过我们俩，他放倒了田恬，然后把田恬带走了，并且
把他们两人的外套脱了，给死狗穿上。
“死狗怎么会说话？”老戏师问我。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以前川西流行一种“控尸”之法，和湘西赶尸差不多，但是控
尸法，更加独道，能控制尸体说话、做动作，这种术，有点像奇门之术了。
硕大的江湖上，手艺人分成三种。
一种是擅长运营鬼神之术的阴人，一种是功夫高超的武人，还有一种，就是会各种
偏门之术的奇人。
我小姨奶奶身边的林若语，就是个奇人。
当然，这三种人的划分，也不是那么明确的，有些介于两者之间。
陈雨昊既能算武人，也能算阴人。
这个老戏师，既能算阴人，也能算奇人，身份很是神秘。
“小祖，你刚才，两只眼睛，竟然没有破掉那老戏师的障眼法？”邱继兵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刚才我是真没看破――要不然，也不能让这老戏摆我们一道！
邱继兵这下子有些恼，说道：这下子，事情不好弄了，咱们是过来抓头鬼的，结
果，头鬼没抓到，田恬还被人带走了。
站在我肩膀上的猫六耳，惊讶的说道：小祖，别说你没看破，我都看不破，刚才那
双狗变人的戏法，不但模样我分辨不出来，甚至气味，我都没有闻到一点点异样。
我说道：这障眼法啊，能把人的感官全部给蒙蔽――我这双眼睛，刚才真是不争气，
竟然没有破了他的障眼法。
我这才叹了口气呢，忽然，地上那头黑狗，张嘴说着人话：哈哈哈！就你们这样
的，还来抓头鬼？我老实告诉你们，在你们看我戏法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你们做局了。
这是老戏师再次使用“控尸”之术，让那黑狗说话。
我拳头捏得乒乓响，盯着那黑狗，说道：老戏师，你老早就知道我们几个人的身份了？
“嘿嘿，那当然，我还没开始演戏法呢，就注意到你们几个阴人了，我还发现了，
你小子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有少絮破障眼法的本事，所以啊，我故意露了一手让
你看破我的障眼法，就是为了放松你的戒心。”黑狗顿了顿，又说：我想吧，你们
几个要是不冲着我来，我今天晚上就表演表演戏法，也不难为你们，但没想到啊，
你们是真的冲着我来的。
我盯着黑狗，说：还是那句话，你开个价格，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这个梁子，没
必要非结上，把我的人还给我们，把头鬼交出来，一切好商量。
“扯！我老戏师这人最讲规矩，你们来找我，没先拜山门，上来就跟我撂脸子，这
就算冒犯我了。”老戏师甩了一句话下来：你们要化解梁子，也行，要我交头鬼，
还是可以，但是，得按照江湖规矩来，规矩到位了，排面给足了，我才能跟你们往
下聊。
这老戏师，还真是古怪。
至于他说的规矩呢，我其实也明白是什么。
老戏师接着控制那黑狗，说了最后一句话：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把规矩、
排面做足了，三天过后，我要是还没接到你们的消息，这个小娘皮，我就自己享用
啦！哈哈哈哈哈！
那黑狗说完，猛地又倒在了地上。
邱继兵更恼了，说道：不就一个变戏法的嘛？牛气什么？你要站在我面前，和我硬
碰硬，我弄死你！
我苦笑，说：老邱，这奇人个个都是鸡鸣狗盗之辈，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方式，还真
别瞧不起这些江湖奇人，很多顶天的高手，都在这些奇人手上――阴沟翻了船。
我这里说的“鸡鸣狗盗”，没有贬低老戏师的意思――只是在说明他们的手段。
他们的手段可能很贱，但效果确实好。
猫六耳跟我说：刚才听这老戏师的话，他似乎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就是爱好
面子排场，他认为咱们今天，破坏了他的面子，所以，想着找回来。
我点头，说道：这人是个挺传统的江湖人，是要面子！
“要面子？”邱继兵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变戏法的时候，说的那些骚话，那句
话要面子了？那些观众，戏谑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我摇摇头，说道：老邱啊，要不说你是“庙堂派”呢，你不太了解江湖阴人，有些阴
人，面对客户，面对观众，所有的不要脸，都是为了取悦客户，现在网上有个词，
叫“做效果”，但是这伙人，在同行面前，那是真的要面子，要强，刚才那老戏师不
说了吗，我们要想在他这儿，把田恬给找回来，把头鬼弄过来，必须得按照规矩走！
“什么规矩啊？”
“请中人，摆一桌和头酒，宴请他喝酒，把酒释恩仇。”我说。
“那不就是喝酒呗？你刚才为什么不喊他去喝酒？”邱继兵说。
我说：喝酒不难，中人难找，这个“中人”，必须是他的朋友，不然我们发的宴请，
他绝对不会过来。
“还有这规矩？”邱继兵有些好奇。
我说道：那当然了，老年间，江湖阴人势力盘根错节，要是没这些规矩，江湖早乱
套了，而且，别看是“请中人摆和头酒”，这里头，还藏着秘密呢。
“比如说？”邱继兵问。
我说：那老戏师不说了吗？摆和头酒的时间，要在三天之内――其实这个规矩，在老
年间，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试探对方的能量，我如果能在三天之内，找到老戏师的
朋友，帮忙摆和头酒，这说明我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势力强，老戏师惹不起，自
然就肯和我们谈和！
“如果我们没这个能量，没这个势力，那老戏师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想怎么
样就怎么样。”
邱继兵这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有些江湖规矩，竟然暗合“人情世故”啊。
“废话！”我说道：人情练达即文章，老年间的社会，就是个人情社会，那自然所有
的规矩，都惨杂着“人情世故”――赶紧走，回城里，找春叔放话，找合适的“中人”，
请那老戏师喝和头酒，不管头鬼搞不搞得定，先得把二妞弄回来。
ps：哇，今天出去拜了两家年，亲戚家小孩太多，写不进去字，只能请个假发一更
了，等于一共欠大家两更了哈――老墨等稍微有点时间，就给补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