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朱有熏状告朱橚一事还需赶至开封去处理,虽说锦衣卫和于广勇手中的探子遍布的到处都是。
但若要把这些事情调查到水落石出,也还得就这些人所知的证据进行归纳总结,之后才算是有了一个最终结果。
所以,一直到朱允熥和朱橚把地里的草药处置完的两三天,于广勇这才终于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朱允熥面前。
就凭这几日朱橚的澹然如常,朱允熥已经基本能够认定朱橚自辩的可信度了。
从于广勇手中接过呈报,朱允熥逐字逐页慢慢地翻阅起来。
比如射杀仪卫司的校尉,除了有王府中人的供词,还有如朱橚所说那校尉酒后所伤的苦主的。
王府中人或许会有袒护之意,但那苦主的话可信度可就高很多了。
除之后之外其他几个事情同样也有多方面多角度的证词,完全能称得上是严丝合清晰明了了。
这可比朱有熏一句他来作证要强太多了。
朱允熥把于广勇带来的证词全部看完,随后整整齐齐的重新收纳了起来。
这东西回京后不仅要呈交于朱标,还要给外面那些大臣们看的,还是得好好保管妥当的。
“殿下,周王在开封名声还算可以,因为之前就曾经常给百姓免费治病,百姓提起周王无不称之一声贤王。”
“反倒是周三子,他...”
于广勇只授命调查,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对他所调查出来的东西增添自己的感情色彩发表看法的。
今日却偏偏有这么一提,估计受朱有熏状告朱橚一事的刺激不轻。
朱允熥微微一笑,道:“证据已经有了,该论谁的罪,又该如何论,都得由父亲来定夺,孤要做的只需把事情呈交于父亲。”
朱标的定夺不再一句简单的有罪无罪,他得以大局结合多方面考量才行。
对于这个事情,最终是息事宁人,还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那都得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考虑。
之后,朱允熥也不再耽搁,直接招呼道:“通知下去,今天就启程回去。”
他出来的已经够久了,既然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在下面人收拾行李的时候,朱允熥便趁这空暇去找了朱橚和朱高炽。
不管如何,总得与他们打个招呼。
朱高炽话不多说,只说让他一路顺风。
朱橚倒是有万语千言,但最终不过都只化成了一句一路顺风。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待参之人,最后的论罪结果还没出来前,他好像并没有说话的资格。
瞧着朱橚如此,朱允熥忍不住道:“五叔,你该干嘛还干嘛就行了,这也不是个啥大事。”
朱樉当初不法之事干了那么多,最后不还都被朱标一件件保下了。
更何况,朱橚所牵扯到的这带着诬告的成分呢?
无论朱标最后咋处理,周王还是他的周王,医学院的事务同样也离不了他。
朱橚点了点头,倒也不再往下继续了,只从身后随从手上接过一个大锦盒,道:“这株山参年限久远,品相也非常好,属较为珍贵之物了,你拿给你皇爷爷补身子吧。”
这就是朱橚从北元鞑子手中买来的。
不管咋说,这也是朱橚的一片孝心。
再加上,老朱年纪是真的大了,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在下降,这些大补之物于老朱也确有好处。
“好,侄儿会转交的。”
朱允熥应下了朱橚,正准备拱手和朱橚告别时,朱有熏就在这时候跑了上来。
“殿下现在就要启程?”
朱允熥言语有些冰冷,应道:“马上就走。”
“那我呢?”
朱有熏虽一再压抑,但却明显着急了。
有朱允熥在,朱橚心中再有怒气也不会动他分毫的。
现在朱允熥一走,谁知朱橚会如何呢?
朱有熏因为心虚,明显是害怕了。
“你是周王子,当然是听周王的安排。”
话这么说是没错,但朱有熏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我知谁都知道。
听朱允熥这么一说,朱有熏脸上升起了些许的不快,但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
只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道:“朝廷可有对我的安排?”
朱有熏向朝廷告了朱橚,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牢牢抓住朝廷这座靠山了。
“你的意思是孤在矫诏?”
朱允熥明明已让他听朱橚的话,是继续留在北平,还是回开封去皆都由朱橚做主。
但朱有熏还因为这刨根问底问东问西,这不是怀疑他公报私仇故意压下了朝廷的安排又是什么?
“臣不敢!”
在朱允熥面前,朱有熏更犹如一只蚂蚁。
至少现在,他还不敢撼动朱允熥。
不等朱允熥再多说,猜测出朱有熏心思的朱橚,随之抢先一步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待在北平,别再整啥幺蛾子,想干啥就干啥,本王不会再管你了。”
现在朱橚对朱有熏已经丧失了信心,既然朱有熏不愿以正途进步,朱橚又何必和他多浪费口舌,成了两看相厌的仇人呢。
被朱橚指责了一顿,朱有熏倒想再解释一下,表示他这么做是出于如何如何的公心,但朱橚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抢先向朱允熥摆摆手,道:“代我问父皇和大哥的好!”
朱允熥点头,道:“好,没问题!”
之后,朱橚许是因为朱有熏之事明白了为人父的不容易,再次叮嘱道:“你皇爷爷年纪大了,脾气想来更加古怪了,你小子就让别老惹你皇爷爷生气了。”
“你自己长了个铁屁股不怕疼,可别把你皇爷爷再气出个啥好歹来。”
听了这,朱允熥给了朱橚个白眼。
“瞧你这话说的。”
“你家老爷子那脾气还不了解,我紧赶着顺着他来的一言不合就得挨打,我还哪敢再呛呛着他来。”
前段时间,老朱都坐上轮椅了。
正是因为这,才禅位给了朱标。
而现在老朱又恢复了行动自如,这都是朱允熥亲伺汤药端屎送尿的结果。
要知道,大部分像老朱这种年纪,得了老朱这样病的人后面的日子八成都得在床榻上度过了。
朱允熥因此也得了一贤明之名。
外界有人或许在私下议论中,会以为朱允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捞一清名。
但,朱橚和朱允熥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他非常清楚朱允熥虽不是个表里如一之人,却必然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
他有今日这些成就,是与他自身能力脱不了干系,同样老朱坚定不移的支持也占据了很重要的分量。
不然就凭他折腾的都快把天捅破了那些事,没有老朱的绝对相信又如何能镇得住场子。
对朱允熥开着玩笑的辩解,朱橚笑了笑道:“总之你照顾好你皇爷爷就行了,叔这些人不能常在你皇爷爷膝前尽孝,也只能靠你来了,”
说着,又在朱允熥肩上拍了拍。
“还有大哥那儿。”
“他一出生就被寄之于厚望,在你皇爷爷眼里他是得挑起义军未来大业的吴世子。”
“在你皇奶奶眼中,他是能够分担后方维稳重任的儿子。”
“而在我们众兄弟跟前,他则是永远能为我们遮风挡雨,包容我们所有失误和任性的兄长。”
“唯有大哥他自己,他无论再苦再累也得自己独自承受,这种压力无从与人分说。”
“再加上,大哥和你皇爷爷秉性相差十万八千里,很多时候大哥还需在你皇爷爷手上宽刑狱,这种种的一切无疑都加大了大哥的压力。”
“你就多帮帮大哥,帮大哥分担一下吧。”
朱橚说的这些,朱允熥都了解。
老朱信任朱标,自大明立国之后,老朱便在把手中的班底往朱标身上倾斜。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明有今天这基业,朱标也可谓是劳苦功高的。
“五叔放心,侄儿会帮父亲一块担起这个担子来的。”
朱允熥坐在这个位置上,这已不是他愿意与否的事情了。
“一家尚且难以治理,更何况是千万家了,千万黎庶悉聚于一人之身,这担子可不轻啊。”
自出了朱有熏的事情,朱橚就连感慨都变多了。
到了这,朱橚仍还还不罢休,拉着朱允熥衣袖问道:“大哥揍过你吗?”
对这种问题,朱允熥本是不准备回答的。
但瞧朱橚眼神中带着几分真诚,满满的都是迫切的时候。
朱允熥这才终于了然了,这是想要和朱标学些看教子的经验了啊。
“好像是动过吧。”
“不过,五叔你想必应是了解你大哥的,父亲的手段绝不仅仅只在动手之上。”
“我之前书读成那样为何现在却成出口成章,这与我很早之前自己私下努力脱不了干系,但更多的还是这几年被父亲罚抄书的缘故。”
“你可以想象一下,四书五经翻来覆去反复的抄,就是头猪也早就学会了。”
“开始的那几年我还得跟着父亲和皇爷爷批阅奏章,奏章批不好被皇爷爷骂不说,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抄书。”
“皇爷爷勤政古之无有者,每天处理完这些都快十二点了,要是奏章没批阅好,那就得再夜以继日的抄书以做惩戒了。”
“五叔能想象到,我当年在平高福兴起义,苦守沔县之际临上阵杀敌的时候还在抄皇明祖训是啥感觉吗?”
“当把这些东西翻来覆去反复的抄,抄到快吐了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挨皇爷爷板子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朱标在朱橚们这些兄弟们跟前的威望不言而喻,对朱允熥所说的这些朱橚仅是一听脑中就有了画面。
“这倒像大哥的做法。”
朱橚明明是向朱允熥请教如何教子的,但在听闻朱允熥说的这些后,反倒有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姿态。
“五叔,你要笑也别当着我的面啊,你这样礼貌吗?”
听罢,朱橚捂着嘴脸憋得通红。
朱允熥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朱橚噗嗤一声笑出声,随后又摆了摆手,控制了情绪道:“行了,叔就不和你开玩笑了。”
“叔本意是想和大哥请教一下如何教育子弟的,但瞧着大哥不动手就让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有畏惧,我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就早就些赶路吧,这事儿还是你叔自己摸着石头过河那吧。”
旁边一直未曾言语,毫无存在感的朱高炽,则在这个时候问道:“五叔你为何不问问父王呢?”
听到这,朱橚不屑的一扭头。
“老四的手段本王还不知道,他和你皇爷爷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你没挨过他的打,那不过是因为你不用他操心而已。”
说着,朱橚抬头点点朱允熥。
“但凡碰到他这种,老四马鞭都不知道打断多少了。”
“还挨打比抄书好,那还是你皇爷爷太仁慈了。”
他们俩捧高踩底也就罢了,干嘛要牵扯上他。
朱允熥瞅了他们俩一眼懒得再搭理他,没好气道:“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瞧着朱允熥如此,朱橚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朱高炽也努力憋着笑。
“走吧!”
“记住叔说的话,代叔和高炽问你皇爷爷和大哥好。”
一个小小的临别寒暄了这么久已经够多了,朱允熥也不再多言,翻身爬上早就准备好的马。
向二人拱手,道:“回去吧。”
随后,朱允熥不再停息,当即甩了马鞭领队扬长而去。
虽说回程没那么紧迫了,但朱允熥还是马不停蹄的和来时的行程没差多少。
数日后,终于回京。
才一到进宫,朱允熥便马上去见了朱标。
快两个月的时间,朱允熥从太原到了西安,又从西安到了北平。
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路上颠簸了。
“父亲!”
朱允熥行礼拜下,朱标则招呼杨永保拿来热毛巾让朱允熥擦了脸后,又送上了杯热茶后。
早在还没回来之前,朱允熥便把所有的相关事情大致禀报给了朱标。
朱允熥接了热茶灌下大半杯后,朱标这才就这些事情问及到了细节。
先从朱棡的事情说起。
“父亲,这次再见五叔,五叔明确表示翠云楼的事情当初二叔三叔创办的时候是和他和四叔借了钱...”
朱允熥把从朱橚那儿得到的情况,以及当面问询朱济熺朱尚炳的具体细节全都和朱标复述了一遍。
朱标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听着。
在把这些东西介绍完之后,朱允熥随之又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就像朱橚所说的,他作为太子是要帮朱标担责挑事的。
而且,以他的身份不能仅仅只是陈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可以了,还需要他能推心置腹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以供朱标参考的。
“儿子也亲自接触了济熺和尚炳,济熺刚刚接触晋王府的事情,也就是了解了些大的产业往来,像翠云楼盈利较小的还不曾捋顺。”
“至于尚炳那儿,他倒是知晓翠云楼的存在,但却同样放置于微末产业中,也并没有太过上心。”
“倘若翠云楼背后那些事情二叔和三叔都是参与者的话,必然不会把翠云楼放置于角落置之不理的。”
朱允熥做的这番分析也是结合了当时对朱济熺和朱尚炳的观察。
以朱允熥的身份,若连朱济熺和朱尚炳两人都驾驭不了,那就得考虑他这太子是否合格了。
朱标本就内有真治罪朱樉和朱棡的打算,有了朱允熥说的这些,更让朱标心中仅剩的那点犹疑都没了。
而且,以私心来看的话。
翠云口假借朱樉朱棡之名狐假虎威行此丧尽天良之事,这也是对朱樉朱棡兄弟名声的败坏。
“方成洋的电报收到了吗?”
朱允熥点头。
知道翠云口楼还掺和着人口拐卖之事后,方成洋便从他们身上拷问出了名单。
之后,按照名单上的内容已解决出了大部分的人。
只不过,很多人不愿在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中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朱允熥负责的,所以方成洋除了实时汇报朱标外,也会把这一消息知会给朱允熥。
“翠云楼相关之事可以结桉了。”
“秦晋二王在京中参商牟利罚俸一年,没收数十年所有违法所得赔偿受害苦主。”
“翠云楼一干桉犯假借秦晋二王之名,以偷窃钱财拐卖人口两罪并罚,交由有司衙门来轮罪。”
到了现在,翠云楼一桉才终落下了帷幕。
杨永保领了朱标的旨意去宣旨,朱允熥则说起了他此行另一个重中之重。
朱济熿设计陷害朱济熺在朱棡守孝期内饮酒作乐。
“自儿子到了太原后,济熿三番五次有意无意向儿子状告济熺的过错了。”
“济烨身体不佳,济熿怕是存了晋王的爵位。”
当初,各藩王的儿子们进京读书,朱标也曾对他们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所谓七岁看老,这些人那时候是个啥尿性,到长大基本就已经能够定性了。
朱标也没再多问这事儿的真与假。是真是假的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朱济熺但凡脑子没病就不会在朱允熥还没走的时候就这般大张旗鼓饮酒作乐的,那么长时间都忍了,又岂在这一会儿工夫上。
“济熺独自担了这事儿,估计也是为了家和万事兴的。”
至于朱济熺到底是啥意思,但这事儿乍一看还是彰显出了朱济熺的担当。
朱标自个儿就是这样的人,对朱济熺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满口称赞的。
“如此的话恐就委屈济熺了。”
“这样吧,这事儿也不用刻意说明,直接把济熺的册立先往后推辞上一段事情。”
真的知道内情的,会明白朝廷这是从大局着想,为了晋藩的整体脸面。
只听了些大致情况的,只会以为这是朝廷在保护朱济熺。
而一点儿情况都不知道的,那就任凭他们自独自猜测了。
这也是降低热度的最好办法。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济熿可就难办了。”
朱允熥肯定了朱标后,又随之道出了一句。
在表面上,朱济熿压根就没错。
除非把他陷害朱济熺的事情公布出来,要不然还真不能把他如何的。
“先不说他,老五那儿呢?”
朱橚的情况朱允熥其实也是发给了朱标的,朱标既然重新问起,朱允熥也就只能再重新介绍一遍了。
在介绍完后,又道:“朱有熏是否有夺嫡的心思倒是不得而知,他这样做的主要原因,还是嫌五叔对他太过严厉了。”
这些具体的内情朱标并无所知,还是朱允熥说了之后,朱标才多少有了了解。
“老五也是的。”
“之前不上心管,陡然严厉了哪还能再管得住。”
说这话的时候,朱标还不忘瞅向朱允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觉着他是多么的孝顺了吧?
每次受罚的时候他都乖乖领了,可从不曾有过一丝的怨怪。
“你五叔啥意思?”
朱有熏状告朱橚,而且还是诬告。
这事儿若往大了论早就是不忠不孝了,但若往小了说那就又是朱橚的家事了。
最终如何处理,还要看朱橚这当事人。
“五叔嘴上说要放弃了朱有熏,不过看的出来五叔还是很在意他的。”
虎毒还不食子呢,父子之间的血脉亲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的。
对于这事儿如何安排,朱标也有些一筹莫展了。
起身站起后,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最后驻足后,手撑着桌子道:“这样吧,就让有熏闭门读书吧,希望以此能让他收敛了秉性。”
这是朱标搜所唯一能做的了。
朱橚当爹的管束朱有熏而不得,朱标又以君权压制,无不是希望朱有熏能因此沉下心来。
就以他们这些天潢贵胃的身份,哪怕是到了两百年后的明末。
只要挂一个皇家子弟的身份,哪怕是远的不能再远的旁支,其生活境遇也要比一般百姓强太多了。
“那济熿呢?”
经朱有熏的事情后,朱标对此也做好了朱济熿的安排。
“既然济熺主动担起了这事,济熿就算是对他的考验了,也看看他是否能够办好这种便不同寻常的变故。”
“太原的地理位置同样非常重要,驻守在那里藩王的能力也事关于朝廷军事防御是否强硬。”
在宗法制的制度之下,这些藩王爵位的承袭更加会非常在意出身。
毕竟储君的选择上会有人论一句有能还是有嫡,群臣也会因为这一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其主要原因还是,在家国大事面前宗法制是能够让步的。
而藩王袭爵,只要嫡长子不是痴傻,没有太严重的残疾,也没有太大的德行有亏,最后基本上都会顺利袭了爵的。
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任命之后再做考察了。
即便是没那个能力,除了上述的那些外,就是换藩也不能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