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侯府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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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爱护她,好一个爱护。”老夫人气极反笑,手重重拍在边几发出一声闷响。

“母亲,为何您如此容不下她,她到底哪儿不好?”

宁为枝的心机有多深,老夫人自然看的出,被萧毅廷一问,她颇为厌烦的闭了闭眼,半晌才睁眼看着自己这愚蠢的儿子,明明早已失望,但被自己爱护许久的小儿子如此问责,还是忍不住心酸。

“在你眼中竟是老身容不下你那心肝,那狐狸精几句挑拨,你竟全然信她,真真是愚不可及。”老夫人手中镶嵌赤金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

萧毅廷却置若罔闻的继续戳着老夫人肺管子:“是,儿子愚不可及,只有大哥才是最优秀的,我什么都算不上,您是不是时刻都在想,当初为什么死的是大哥而不是我!”

此话一出,屋内寂静无声,宁婉都惊了,见老夫人气的满眼通红,泪珠一串串落下,她忙上前握住老夫人颤抖的手,轻声劝慰。

而萧毅廷在气头上,只是看了眼老夫人的泪眼,话语接连不停:“您总说为枝不好,回府后,处处给她立规矩,教训她,但婉儿毕竟是她所出,您为难她,婉儿不会难过吗,此去怀南,为枝也是为了替婉儿将她乳母接来,您为何总将她说得如此不堪。”

说着又将话头转给宁婉:“婉儿,你与你祖母说,你母亲究竟如何。”

宁婉自然明白母亲回怀南的意图是为了出气,她一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不想再管萧毅廷的蠢事,她已打定主意,往后老二与侯府再无干系,以免老二为了那狐狸精作出蠢事,伤及侯府颜面。

老夫人看了眼宁婉为难的面色,知晓她夹在中间不好过,但她必须要狠下心来,只因她留在侯府,宁为枝定会借她生事,她必须想明白这道理,否则她的心软终会害人害己。

故而老夫人握了握宁婉小手,沉沉问了句:“婉儿,你觉着,他们该去吗。”

宁婉听明白了老夫人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可她与宁为枝十七年母女,她真的无法狠下心肠,只能尽力劝她母亲安分守己。

她认命似的回望老夫人,红着眼眶,缓慢道了句:“祖母,往后婉儿定会劝诫。”

良久,老夫人重重的叹息一声,摸了摸宁婉脸颊,郑重其事道:“罢了,往后无事便不必再过来,这段时日先待在瑞雪居吧,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议。”

又对着萧毅廷道:“你想去便去,侯府会放下话,你此去不代表侯府,你应承了什么皆由你萧大人负责,与侯府无关。”

话音落下,老夫人扶着宁婉的手臂起身,又不舍的看了看她,离开前提点了最后一句:“你其实很聪慧,切记,莫再对你小娘如此心软,否则往后吃苦的定是你,明白吗。”

宁婉垂着泪点头,目送老夫人离去,她明白,她如此选择,按照老夫人果决的性子,不管往后发生何事,老夫人都不会再接纳她,估摸着等父亲母亲自怀南回来,他们便会被分离出侯府。

而座下的萧毅廷的确愚钝,听不出老夫人弦外之音,只听到那句不代表侯府,还想着与老夫人再争取争取,却被府兵请出寿安居,一脸落寞的离去。

宁婉还怔在原地,待青竹进来寻她,她才将目光从已然走远的老夫人背影抽离,一步一步缓慢的踏出前厅,临近寿安居大门时,她转过身,依依不舍的再看了老夫人紧闭的房门最后一眼,

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她脑中浮现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柔声道了句。

“祝愿祖母,安康长乐。”

话音落下,宁婉毅然转身,既作出选择,便不拖泥带水,即便往后日子艰辛,她亦无怨无悔。

踏出寿安居大门,天色昏暗不明,银月高悬笼罩着整座府邸,她无心欣赏这圆月,快步回到瑞雪居。

休整片刻,宁婉随意用了两口晚膳,洗漱完毕,便将半月前在护国寺玄度高僧那儿求来的祈福经书铺在书案上,取出笔墨,虔诚的伏案誊抄。

青竹见她如此,又看了看书案上那极厚的三册经书,轻叹一声,却并未相劝,只取出一件披风为她披上,而后轻手轻脚的退出门。

如此这般长达十日之久,宁婉不出院门一步,不管下人私下如何传她惹了老夫人不喜,就这般不知疲倦的日夜誊抄,总算在老夫人寿诞前夜将经书抄好。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唤来青竹将经书整理成册装入礼盒。

看着青竹忙碌的背影,宁婉还是有些不舍,明日便是祖母寿宴,算算时间父亲母亲明日一早便会归来,寿宴过后他们都得离开侯府,是时候告别了。

宁婉望着那背影缓缓开口:“青竹,收拾好经书,你便离开瑞雪居吧。”

青竹忙碌的手一顿,缓了缓才道:“小姐,您不是尚未离府吗。”

宁婉收回目光,眼眸已泛红,柔声道:“明日一早父亲母亲便回来了,青竹,你走吧,祖母会妥善安置你的去处。”

说着,她不去看青竹面容,一言不发的回到内室。

青竹垂眸,怔愣许久才隔着屏风朝内室床榻之上的宁婉福了福身,随即转身离开瑞雪居,不多时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脚步声渐行渐远,宁婉才将举过头顶的被褥放下,水润的杏眸红红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帐顶端,良久,又扯过被褥遮挡住泫然欲泣的小脸。

翌日清晨,宁婉迷迷糊糊的抬手遮挡透窗而入的阳光,长睫轻颤了颤,困倦使她没能睁开眼,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边打盹。

忽然,耳边传来青竹关切的嗓音,“小姐,怎么又赤足下床。”

宁婉乖巧的将嫩白玉足抬起,迷迷糊糊的回一句:“知道啦。”

刚说完,她顿时惊醒,猛地睁眼一看,开门而入的正是端着温水的青竹。

宁婉怔住了,不可置信的问:“青竹你,昨夜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

青竹嘴角勾了勾:“昨夜奴婢去向…胡管家,求了恩典,在您没出府之前,奴婢都不走。”

宁婉瞬间红了眼眶,正想说什么,却被青竹喊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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