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上级我没哭是房顶在漏水...

这东西一直是张向明的老娘戴着, 在这一瞬间,张向明也想到了胡小华。

试想,胡小华那种坐过牢, 又喜欢小偷小摸的人, 顺手牵羊, 可就不喜欢偷?

张向明气的混身发抖。

虽然领导人都说黑猫白猫, 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胡小华确实很能卖货, 是个赚钱机器,为此他们全家都在巴结他。

但在这一瞬间, 张向明恨不能把他反铐了,亲手再送牢里去。

阎佩衡当然认得妻子的遗物,颤手接过玉佩, 问阎肇:“哪来的?”

陈美兰说:“胡小华给的。”继而又补了一句:“他是从张向明母亲那儿拿的。”

这是苏文贴身的东西, 是她一生中最贵重的东西,那是她亲娘给她的信物啊。

阎佩衡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阎军送给刘鹏的。

何其可笑,当刘司令忙着四处搞关系,当人家连他妻子唯一的信物都利用上,只为把儿子留在部队的时候, 阎佩衡却为了大局,为了国家安宁,一个又一个的, 让儿子们身先士卒,把他们裁出了部队。

所以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社会主义下,居然也有这种事?

张向明两口子心虚了, 刘鹏连忙辩解说:“阎叔,这东西是向明从潘家园买来送她妈的,到底哪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张向明眼珠子一转,也立刻说:“对对对,阎叔,这就是我从潘家园买的一玩艺儿,你要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说着,她拉了刘鹏一把。

真相呼之欲出,这俩人是惹了乱子,不敢呆了,想赶紧溜。

阎佩衡在此刻,表现的格外平静,平静的叫人可怕,挥了挥手,他说:“去吧。”

刘鹏欲走,又折回来,补了一句:“阎叔,您再干五年也该退休了,但我还能再干二十年,您放心,等您的孙子长大了,要参军,我来照料他。”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阎佩衡别追究自己了。

作为回报,他愿意在小旺小狼参军时,作为回报,提携他们,把裙带关系,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可是苏文的遗物,上面还有阎肇用拙劣的字迹,用小刀刻出来的,一笔一画的,苏文二字。

阎肇当然很生气,但此时也不得不关注老爷子的身体。

毕竟这老爷子在部队上干了一辈子,同一届领导班子九个人,他的出勤率最高,他的作风也最强硬,目前部队上走后门,搞关系,以及通过内部关系承包军产,倒卖各类军需物资的案子之所以没那么多,就是因为有阎佩衡那么一个强硬的领导在把关。

他要活着,阎肇不稀罕,但老爷子要真死了,于部队目前的形势,百害而无一利。

他怕老爷子气急攻心,要死在当场。

好在老爷子很平静,挥了挥手,他说:“小鹏,去吧,上楼,回家去。”

张向明两口子对视,刘鹏狠狠瞪了眼妻子。

因为当初王戈壁不仅要庙产,还很喜欢这块玉,愿意出三百块钱买回去。

但是张向明自己也很喜欢,不愿意给,又因为怕阎佩衡认出来,不敢戴,于是让她妈戴着,这可好,本来死无对证的事情,就因为这块玉,一下就被翻出来了。

现在他们夫妻可该怎么办?

俩彼此瞪着眼儿,转眼,上楼了。

几个孩子已经吃完饭了,小旺在收拾盘子,圆圆给陈美兰和阎肇一人盛了一碗饭,示意他们过来吃。

小丫头就是贴心,刚才在他们动筷子之前,她把各样菜都拨了一些,留着要给爸爸妈妈吃。

那不,正好阎佩衡站了起来,老爷子没有拄拐杖的习惯,家里也没有拐杖,但他此刻走不稳。

阎肇当然是冷眼看着,估计他爹摔个四脚朝天,他也会冷冷看着,不会去扶一把。

几个男孩没心没肺,Ji犹还在说:“爷爷,你是不是想跳舞啊?”

小狼也说:“是喔,爷爷在跳迪斯科。”

只有圆圆跑了过来,伸手拉过阎佩衡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爷爷你想去哪儿,肘着我吧,我带你去。”

“好孩子,带爷爷去书房。”阎佩衡说。

走了会儿,老爷子又停了下来,回头跟阎肇说:“你去忙你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老爷子的语气,听起来倒还好。

那块玉,被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阎肇还得去党校报道,再不去,今天错过,他就得多学习一天,而多学习一天,西平市那边就要多积压一天的案子。

所以他必须要出门了。

因为不放心阎佩衡,就交待陈美兰,让她和几个孩子留在家里。

陈美兰也怕老爷子的身体要出问题,因为自己手头没有医院的电话,就准备去隔壁问问,看崔阿姨有没有医院的电话,万一阎佩衡心脏不舒服,她得赶紧电话,喊医生上门。

不过刚从家里出来,她就听见楼道里吵吵嚷嚷的。

是楼上有人在吵架。

她于是拾步上了台阶,就见张向明和刘晶晶,还有刘司令的夫人,三个人站在走廊里。

刘晶晶手里提个录音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张向明却追着刘晶晶说:“晶晶,就现在,你必须去跟胡小华和好,你还得跟他说说,统一口供,就说他送陈美兰的那块玉佩是他自己从潘家园买的,跟我们没关系。”

刘夫人也说:“晶晶,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什么分不分手的,不可以,快去找胡小华来。”

陈美兰就在楼梯上,能看见刘夫人一家,她们其实也能看见她。

按理,她们不该在楼道里吵闹这种事。

但事情出的太突然了。

曾经,张向明以为胡小华是台印钞机的时候,可没想过,他还会是个小偷。

当然也没想过那么一块玉,兜兜转转,会被胡小华看到。

而现在,要不想刘鹏被起诉,她们只有一个办法,说服胡小华作伪证。

改掉胡小华的口供,看刘鹏能不能逃过一劫。

不过刘晶晶既然被一家人保护的很好,而且是个天真小姑娘,她的任性能为刘司令一家所用,同时,也就会让她们把握不住。

刘晶晶最近对胡小华的兴趣已经过了,反而,首都现在流行在公园里叉舞叉歌叉迪斯科,年轻人都是□□镜大喇叭裤花衬衣,还人手一个录音机,这叫时髦,她就是时髦中的一员,忙着要去公园玩儿呢。

所以她说:“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胡小华了,我肯定要跟他分手。再说了,到底为啥,又是什么玉不玉的,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忙着要去公园,不赶趟儿了。”

可怜刘夫人和张向明,明知道不能在走廊乱说,可刘晶晶不回家呀。

张向明刚想张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话,突然转身,看到陈美兰在楼梯间里,看着她,正在笑。

事情已经遮不住,也瞒不住了。

但其实张向明夫妻也是受害者。

他们买庙产的时候,王戈壁在军区大院是神一样的存在,翻手为云覆手雨,正好阎军要卖东西,而王戈壁又想要,他们为了留在部队,不得不买那些东西。

现在倒好,怎么就成违法行为了?

张向明又不能当着陈美兰的面说什么,气的跺脚,又把刘晶晶拉不回家,居然骂了婆婆一句:“妈,你就惯着你闺女吧,看看她,二十几的人了,啥都不懂。”

刘晶晶从小到大就被惯着,任性惯了,在家就是家里的小祖宗。

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的,她立刻嘿的一声:“嫂子,你怎么说话的?我已经不喜欢胡小华了,强扭的瓜不甜,他还不像薛鸣放一样本分,喜欢动手动脚,难道你愿意让他吃我豆腐?”

“你……你简直不要脸!”张向明着急,就伸手就推往家里推刘晶晶,边推边骂:“今天谈一个明天谈一个,你以为你是谁,八大胡同出来卖的呀?”

这句,气的刘晶晶伸手就要打人了:“张向明,你就是个母老虎,你还贪财不要命,你生产的奶粉给我们喝了几天,我们全都在拉肚子,你还有脸说。”

天热,刘夫人气短,老太太因为吃了张向明生产的奶粉,最近确实一直在拉肚子,喘不过气来,按理,姑嫂吵架,她该帮闺女的,但现在她必须帮儿媳妇。

“晶晶,赶紧去找胡小华,分手可以以后再分,但这回他要不帮你哥,你哥可就完蛋了。”刘夫人伸手揽上闺女:“你现在的好日子,就是你大哥和你爸给的,他们要退休了,你就啥都没有了,知道吗?”

刘晶晶这才算明白了点:“妈,我哥是不是干啥违法的事情了?你早说呀,赶紧回家。”

这就对了,惯孩子也得有个限度,不讲利害关系,她懂个啥。

于是,闹半天,婆媳三人这才要回家去。

陈美兰也是觉得可笑,她穿的是牛仔裤,正好大哥大就在她屁股上的兜里插着,从兜里掏了出来,她也不下楼,当着刘夫人婆媳三个的面,直接给胡小华拨了个传呼过去。

对着电话,也是对着刘夫人婆媳三个,陈美兰一字一顿的说:“喂,126传呼台吗,我只留个言,请你转告38572的机主胡小华,就说我是她嫂子陈美兰,我听说他们厂的奶粉,成人食用之后都会出现拉肚子的情况,万一给婴儿食用,后果不堪设想,而作为法人,法律责任人,一旦产品推向市场后,发生这种事情,公安发起调查,他将坐牢,明白吗?如果他不信,就请他拿着营业执照,去工商所,去问工商所的工作人员,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法人,也叫法定代表人,是法律责任人。

一个企业,万一在经营过程中出现违法犯罪行为,第一个要负法律责任的,将是企业的法人。

胡小华今天早晨就说过,自己是81食品厂的法人。

不过他不像阎西山,会学习,知道其中的利害,还以为自己能当法人,是刘司令一家对自己的信任呢。

但其实,张向明之所以让胡小华做法人,就是因为,一旦奶粉厂违规经营,出了事故,公安要抓,抓的将是胡小华,而不是她。

钱她来赚,牢胡小华坐。

虽说在长袖善舞方面张向明比不上王戈壁。

但要论心黑,她跟王戈壁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陈美兰打电话的时候,张向明掏出钥匙,本是在开家门的,可陈美兰说着说着,她整个人就慢慢瘫坐在了地上。

刘晶晶看大嫂脸色蜡黄,坐在地上不起来,也给吓到了,伸脚探了探,问:“大嫂,你怎么啦?”

“晶晶,你估计得跟胡小华结婚了,必须结婚。”张向明说。

刘晶晶突然就笑了:“嫂子,前段时间我想跟胡小华结婚,你们怎么着都不让,现在我烦他了,你又让我跟他结婚,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张向明蓦的抬头看刘夫人,扯着她的衣服说:“妈,你劝啊,赶紧劝晶晶。”

刘夫人如果足够聪明,有心机,当初就不会被王戈壁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当然也想赚钱,可要说真把刘晶晶嫁给胡小华,那怎么可能?

所以她说:“晶晶,不是真结婚,你就哄哄胡小华就得。”

刘晶晶给母亲和嫂子弄糊涂了,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提高嗓门:“你们俩是不是都疯啦?”

陈美兰看到这儿,就转身下楼了。

甫一下楼,她就听见楼上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来。

当然是张向明,曾经利用刘晶晶的时候有多爽,此刻她应该就有多崩溃了。

下了楼,居然正好迎上阎佩衡。

陈美兰给老爷子的打扮吓了一跳。

因为老爷子不仅穿着军装,而且胸前挂满了军功章,打扮的样子,像是要去出席什么贵重场合似的。

这老爷子出生于1935年,8岁的时候就已经在给八路军送鸡毛信,跑腿儿,打游击战了,15岁参军,在部队上干了一辈子,抗美援朝,曾经亲自上过战场,62年还曾去过青海。

于家里,他只是个普通的爷爷,但于工作中,他身上一枚枚的军功章,就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荣誉。

老爷子步履倒也轻快,见陈美兰从楼梯上下来,皱起眉头问:“楼上在吵架?”

“是,你们开会,应该要用到证人吧,是不是要找胡小华做证?”陈美兰说。

阎佩衡肯定要起诉刘鹏,但观音吊坠是胡小华偷来的,其来路必须有人证。

刚才陈美兰给胡小华打传呼,特别指明张向明让他当法人的用意,就是想替公公争取胡小华那个证人。

法人,要为一个公司肩负起法律责任的人。

为什么张向明敢在奶粉厂胡搞,就因为奶粉厂的法人不是她自己,是胡小华。

一旦厂里出了安全事故,公安抓的是胡小华,不是她张向明。

可怜胡小华只喜欢喝酒不喜欢学习,不懂这个,还以为自己当法人,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呢。

不过胡小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坐牢。

刚才陈美兰讲清利害关系,应该能打醒那家伙的美梦。

他,肯定会出席,帮阎佩衡作证的。

阎佩衡也说:“我想,你能从小华那儿拿到玉佩,就肯定能让他出席,为咱们做证,对不对?”

这老爷子比阎肇好的一点就在于。

阎肇不太相信陈美兰,在很多事情上,总是不信任她。

但阎佩衡不同,似乎任何事情,只要陈美兰愿意去做的,他都相信,她能做得很好。

正好这时电梯开了,电梯里出来的是毛秘书:“首长,怎么回事,您要去军委汇报工作?”

“不是汇报工作,你去81食品厂,找胡小华,让他跟我一起去,我要实名向军委的领导反映刘司令在工作中任人唯亲,拉关系,走后门,拉帮结派,以及,无耻到无下限的,靠拢资本主义的情况,走吧。”阎肇说。

“这,这么严重?”毛秘书的嗓音都变了。

阎佩衡说:“再不重视,不开刀,部队的风纪就真该完蛋了!”

所以这下问题是真大了。

按理,刘司令毕竟还是一把手,为了班子的和谐,也为了照顾老同事的情面,就在他们班子内讨论,并且惩罚刘鹏就行。

但阎佩衡的脾气,他不这样做,在他这儿,任何事没有转寰的余地,没有关系可通融。

他要戴着满身军功章,去军委反映情况,他要直接弹劾上级!

而楼上,张向明和刘夫人几个,还在吵吵着呢。

进了家门,几个孩子,Ji和小狼在打扑克,圆圆则在玩着苏文的小玉佩,看到陈美兰进门,献宝似的捧了过来:“妈妈快看,爷爷把它送给我了。”

玉本身大概不算太值钱。

只是一块普通的小东西而已。

但这是苏文的贴身遗物,而阎卫,马上也要生个小闺女了。

虽然阎佩衡对陈美兰,对圆圆都不错,但陈美兰得由衷的说一句,老爷子在工作中雷厉风行,严以待人的同时也能严以待已,很不错。

可他的偏心眼,才是造成一家人不和谐的关键。

“这东西是属于你奶奶的,爷爷给,但咱不能要,晚上就还给爷爷,好不好?”陈美兰说。

“好吧。”圆圆爽快得说。

这个时代的孩子见多了各种好玩的东西,并没有把一块玉佩放在心上。

陈美兰挽袖子,这才准备要进厨房,却见小旺从厨房走了出来。

中午还一片狼籍的厨房,这会儿居然干净整洁的,这半天,小的几个在玩儿,小旺一个人,是在收拾厨房。

明天报名,后天考试,大后天,顾霄和阎军一家就要来了。

陈美兰是看小旺最近一段时间确实辛苦,想让他休息一下,放松一下,再去考试,于是就说:“阎望奇,天太热了,我看冰箱里连根冰棍都没有,你下去,给咱买点冰棍回来。”

“我忙,我还要复习功课呢。”小旺眉都不抬的说。

这孩子,自打上个月闹了那么一出,不但跟他爹闹着脾气,而且跟陈美兰,几乎也不说话了,阎肇是个干活机器吧,但是会说话,而小旺,现在彻底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干活机器。

陈美兰蓦然就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小旺也曾闹过脾气,但一般来说,几天就好了,他这回脾气闹的,似乎有点太久了。

“Ji,你跟小旺关系好,你知不知道小旺最近是怎么了,为啥不高兴?”陈美兰于是问Ji。

ji忙着打牌,哎呀一声说:“婶婶你不要烦我啦,阎望奇为什么不高兴,你能不知道吗?你没给他装修房子呀。”

陈美兰站在原地,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装修新房的时候,小旺没有去给自己选房子。

但他肯定悄悄去看过,然后也发现,小狼和圆圆的卧室都装修的特别好,但他自己的却是一间空屋子了。

还是那句话,即使跟孩子之间,也得有效沟通。

陈美兰是准备给小旺买个最贵重的东西,可你要不告诉孩子,孩子哪会知道。

而小旺因为圆圆的事情,肯定一直在担心,怕自己会被送走,怕以后陈美兰不要自己了。

是她太忙,忘了跟小旺说这事,但这也是陈美兰必须要检讨的失职。

孩子,你可以不要,不养。

要了,养了,就必须对他们负责。

一个多月了呀,这孩子不仅因为早恋问题丢光了脸,而且早就知道陈美兰没给他装房子,他心里担心很多事情,却还要埋头学习。

心里的压力有多大?

每天夜里,又该有多纠结。

难怪他这一个多月,看起来又瘦了许多,个头也是瘦津津的高,又高又瘦,还有点吓人。

18楼的高层,视野极为开阔。

一眼望出去,也是巧了,在一级家属院的高墙外面,一幢十几层的高楼楼顶,有人正在装广告牌,广告牌刷了一半,写的是:Intel i486――售价:19800。

上面有图,方形的,座机被压在下面的老式电脑,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售卖电脑的地址。

陈美兰看小旺就在阳台上,阎佩衡平常办公的桌子上埋头写作业,指了指那张广告牌,问:“小旺,那地址你能看清楚吗,具体在哪儿,我要给你买台电脑,广告牌上那种就行吧?”

大热天的,窗户开着,高层上,凉风习习。

小旺愣了一下:“什么?”

“给你买电脑呀,新房里头,你的卧室是最小的,但我觉得男孩子大了,卧室大小无所谓,你的世界也不在卧室里,我听人说电脑那东西不仅可以用来办公,工作,只要连上电话线,就跟国外写信发信也不过刹那间的事情,你有了电脑,世界就更广阔了,你和Ji以后用电脑,不也可以天天交流?”陈美兰一口气说。

憋足了劲儿,一直在冷傲,足足冷傲了一个月的小旺握着笔,突然别过了头。

迅速擦掉眼泪,他闷了好半天才说:“我手里有五千块,我可以补给你,剩下的钱,等我长大赚了,我也会给你的。”

“好。”陈美兰说着,揉了把他钢碴子似的板寸。

小旺确实悄悄去新房看过,见圆圆的卧室在进行软包,小狼的卧室里,墙上画了一只好大的哆啦A梦,但是他没找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以为妈妈没给自己装修房子,是因为圆圆而要甩开他,不要他了。

他最近一直在默默的准备着,准备以后,一个人过独居,独立的生活。

可他万万没想到,妈妈居然准备用两万块给他买个电脑。

“我这次一定能考第一。”小旺说着,埋下了头。

在圆圆轻轻哼着的歌声中,在Ji和小狼纸牌啪啪的声响中,钢笔落在纸上,刷刷作响,小旺又说:“我肯定是你最骄傲的儿子,不信你看着。”

啪啪的,两滴眼泪落到了纸上,他面不改色,又说:“我没哭,是房顶在漏水。”

这谎撒的,也只有陈美兰愿意信。

“应该是楼上漏水了,我去给咱看看。”她一本正经的答说。

等她走远了,水漏的更厉害了,啪嗒啪嗒,一张卷子全湿了。

小旺捂起脸,小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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