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么样啊?!”看到萧逸回来,萧婕立马就迎上去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萧逸道,“王妃一直陪在父王的身边,我没找着机会私下里跟他说。”
萧婕的面上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有失望的神情,甚至还隐含着一丝对自己未来担忧的焦虑。
萧逸就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后面还会再找机会的,他们刚对阿驰下了手,想必近段时间是不会再出手的,你只需记得近段时间哪儿也别去,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吃食方面也多加小心和注意一些,最好每次都用银针验一下。”
“嗯,我知道了!”萧婕不住地点头。
“你皇祖父觉得萧驰的死事有蹊跷,所以就让人去查了,最后发现北苑里有几个看守那些凶兽的侍卫竟然离奇死亡了,”巴陵长公主一边为她缝制着夏天头的单衣,一边跟她说道。
“北苑里还死了人?!”萧黎随即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一脸讶异的神情。
她姑姑就点头,“是啊,原本以为少的几个侍卫是因为害怕的死会牵连到他们,所以逃跑了,谁知你皇祖父派去到人竟然在距离凶兽区域一公里外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几人都是被人抹了脖子一剑致命的,看来这萧驰的死的确是不简单啊,想必定是他们知晓些萧驰被害的真相,所以才被人给灭了口的。”
萧黎就点头,“确实有可能是这样,那还有多余的线索么?凶手指向谁?”
她姑姑就道,“从那些死者那毙命的伤口来看,皆为剑器所致,唯一能确定的是军剑,但是我大魏朝佩戴军剑的人何其之多,就连那些看守凶手的将士们也都是人手佩戴的一柄军剑,所以这个就没有定向性地指向谁。
不过最近坊间有流言说萧驰的死或许跟你五叔有关,是他所为,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五叔?!这事怎么又和五叔扯上干系了?”萧黎就觉得一些人的脑袋还是挺大的。
她姑姑就跟她解释道,“你五婶不是怀孕了么?辽东王府还得了你皇祖父不少的赏赐,最近你五叔不管是在朝里还是在外面都挺春风得意的,所以就遭到了那萧驰的妒忌。
上回萧驰与他的几个朋友私下里聚会饮酒,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诅咒你五婶怀的是个女孩儿,就算生下也活不过百日。
许是这事就传到了你五叔的耳朵里,你五叔气不过,就让人把他给做了呗,这也就能解释萧驰为什么死的连根都去了势,他诅咒你无婶怀的是女儿,那你五叔就直接让他变成个女人。”
萧黎就撇了撇嘴,“这些你人也真是够脑袋大开的,连这也想得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觉得这事同你五叔没有干系?”
萧黎就道,“我觉得吧,我五叔还不至于那么心智不成熟,就一句诅咒之言就能对人痛下杀手的,这生儿子生女儿本身就是一半的几率,我五叔或许是很希望这一胎就是个儿子,但是谁又能说得清呢?
再说了我五叔他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他就算是再怎么渴求那个孩子是一个儿子,但也不一定就是非他是个儿子不可。
毕竟我五叔还年轻,我五婶更年轻,他们若想生儿子,将来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储位之争是愈演愈烈,他不可能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给别人留下攻击他的把柄。”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地在往他身上泼脏水?!”她姑姑就道。
萧黎就道,“很显然的啊!就算是脏不了他,也能恶心到他吧?”
她姑姑就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回萧驰的尸体被发现那日,我去南阳王府,你五叔他们几个也去了,期间我们都在安慰你二叔要想开一些,却唯独萧尧那个混账东西明面上是在安慰你二叔,实则是在暗含萧驰的死没那么简单,挑唆你二叔要好好地彻查此事。
这会儿想起来,那个背后里泼你五叔脏水的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他,这样一是你五叔和你二叔狠斗了起来,二来有可能你五叔就此遭到了你皇祖父的厌恶,一箭双雕,到时候那得益的可不就是他了么?”
“姑姑分析的正是,虽然他的算盘打得精,不过结果却未必会如他所愿。”
“怎么说?!”
“皇祖父是绝不会允许打破这种三足鼎立的平衡的!”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道,“这倒也是!唉,不过你说这萧驰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是他暗中做的,然后又贼喊捉贼,挑起你二叔跟你五叔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萧黎就道,“也不无没有这种可能,可是他把萧驰给杀了便杀了呗,但又为何要那般的辱没他的身体呢?姑姑,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某些人因为某件事情而故意展开的疯狂报复?”
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就猛地一惊,“你是说这或许是费家那边干的?”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你看哈,那费珍儿这才死了多久,萧驰就死了,而且两个人的死法都极具凄惨和侮辱性,您说那费珍儿那事是不是跟萧驰有关?
要知道,他们兄妹俩跟我五皇婶一直就是水火不容,没准他就将对我五皇婶的怨恨也转移到了她的胞妹身上呢。
他让人去侮辱了费珍儿,这样整个费家就沦为了京中的笑柄,而我五皇婶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
他以那样残忍的手段残害了费珍儿了结了她的性命,费家的人就以相同的手段结束了他的性命,不然他又怎么会被去势呢?”
她姑姑就道,“那不是熊瞎子所为么?”
萧黎就道,“我觉得这简直也太巧合了吧?而且姑姑您再看哈,费解是个将军,他身边都是有亲卫的,那些亲卫可都是佩戴的军剑的,北苑死的那几个侍卫可都是被军剑给一剑毙命的。”
巴陵长公主略微一想就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就对上了,那你说这事又有没有萧尧参与其中?”
萧黎就道,“应该没他的什么事,那费解之前可是我五皇叔的人,现在他的女儿嫁给了我二皇叔,我五皇叔有可能没那么信任他了,而他呢也有可能有些摇摆不定,是一根筋的继续追随着我五皇叔呢,还是说干脆就直接转投到我二皇叔那一边,若是转投到我二皇叔那边呢光凭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似乎分量还有些不够。
世家大族之人向来最是会权衡利弊,若是没有足够大的利益作为吸引他们是不会轻易地改投他人,或者是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某一人的,我二叔虽然也是皇子跟亲王,但是他在京中的势力相对来说是几个人中最薄弱的,这就标志着他在储位之争中并不占有优势,若是一个不慎就会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局面,跟着他的人也会倒霉,费解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我二叔既然参与了储位之争,那就说明他这个人也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能耐的,而且我皇祖父没有让他们一家过完年之后就回封地,而是让他们继续地留在了京中,这就说明我皇祖父的内心里其实也还是属意他的,只不过最终选谁还有待观望,这就标志说他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若说支持他吧,若将来的新君不是他,那他海曲候府恐就会遭到新帝的打压猜忌,甚至是清算,若是不支持他吧,他又是自己的女婿,倘若他将来真的又坐上了那个位置,到时候他海曲候府恐也不会落得个好,所以这就是海曲候目前最恼火头疼的事情。
若是要转而一心一意地支持我二皇叔的话,那显然就得增加筹码,什么筹码呢,那就只得是我五皇婶也怀了孩子,这样他有了自己的亲外孙,那他跟我二皇叔之间的关系又近一些了不是?
他这样投靠我二皇叔就更能顺理成章和名正言顺了,毕竟不帮趁着自己的外孙难道还帮趁个外人不成?”
巴陵长公主就吃惊,“你五皇婶也怀孕了?”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管她有没有怀孕,依照我五皇婶跟我那几个堂兄堂姊们的关系,像他们这几个前王妃所生的绊脚石也是迟早都要踢开的。
这样我五皇婶在王府中的地位才会更稳,而她将来所出的孩子也才会更安全不是?又加之,萧驰暗害费珍儿的事被费家的人知晓了,所以萧驰才死的那么惨的!”
她姑姑就点头,“你这分析的倒也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就有些奇怪了那几个流氓混混儿落到了京兆府尹的手里了怎么都没有将萧驰给供出来?”
萧黎就道,“或许他们有供出来有人唆使他们,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或者京兆府尹的人是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但是呢由于这几人却又突然地暴病而亡了,就等于失去了线索。
所以京兆府尹的人就不得不选择就此结案,就说那几人是因为惊吓过度而选择了集体自杀。所以呢,萧尧充其量就是想利用此等事件来浑水摸个鱼。”
她姑姑就点头,跟着就叹息道,“所以自始至终那个费珍儿才是死的最无辜的。”
萧黎也就点头,“的确是这样,那姑娘也顶多就是爱炫耀一些罢了,”然后萧黎就看向殿内的一众侍候着的她跟她姑姑的贴身宫人们道,“由此可见,所以做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喏!”一众宫人齐声应和着。
萧黎跟着就道,“唉,不管了,随便他们怎么去算计吧,这事与咱们无关。”
她姑姑就道,“那是自然!”
“姑姑,听说咱们庄子上的棉树已经在结棉桃了,咱们这个休沐日去庄子上瞧瞧吧?”萧黎随即就调转了话题。
“好的呀,我也好久没去庄子上了,要不到时候也将你曾皇祖他们一家,还有你两个师娘们,以及忠武侯夫人也一并邀去那儿转转,那儿的荷花这会儿正是开得十分旺盛的时候,倒是可以去赏赏?”巴陵长公主欣然地就同意了病提议道。
萧黎就道,“这事姑姑拿主意便是。”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好,姑姑改明儿就给他们下帖子。”
因为在初得到萧驰死讯的时候,萧函因为气急攻心吐了血,所以近段时间他都是在王府里哀伤修养,没有外出,也没有去上朝,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消息他都知之甚少。
这天,在将萧驰安葬回来,萧函就听说了他家老二的死居然与萧凛有关,他当时听了就气愤不已,直接就冲到了辽东王府抓着萧凛就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莫名其妙地被挨了揍,萧凛也是个暴脾气,就在萧函再一次朝他挥来拳头之际,萧凛身子一偏,然后也抬起拳头就对着萧函面颊用力地挥了一拳,这时候两人身边随侍人员赶忙就将自家的主子给抱住将他们给分开了,然后劝慰着。
“王爷,王爷别冲动啊,王爷!”
“王爷,王爷,王爷息怒!”
两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萧凛率先就朝萧函发了难,“二哥你有病吧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到我府里来胖揍我,你什么意思啊你!”
“你别叫我二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萧凛,你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你凭什么骂我?!”
“我家阿驰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他就算是有错开罪了你,但你也不用对他下那样的毒手啊?!”
萧凛算是弄明白了他为何突然地就跑来对自己发难了,原来他是相信了外面的那些传言,但他绝不惯着他,也直接地就朝他骂了回去,“你是长了猪脑子啊你,外边的传言你也相信,别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家萧驰私下里诅咒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事,就算是知道了我也不至于对他下手,更别说下死手下毒手了!
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诅咒,没错,你我是政见不同,在朝堂上也时有争论和争执,而且咱们也都的确是存在着竞争的关系。
但那也仅仅是你我之间,与咱们各自所在的阵营,并不牵连到下一代或者你我的后宅。
二哥,不管你相信与否,总之,阿驰的事不是我干的,也与我无关,我也问心无愧!”
见他也还算说的坦然坦荡,连他们之间的储位之争都摆到了台面上,萧函一下子就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于是瞪着他就又道,“真不是你做的?!”
萧凛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二哥,你别忘了,争那个位置可不止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若是你我兄弟二人因为阿驰这件事情而斗的你死我活了,到时候又会有谁会渔翁得利?
这煽动流言蜚语之人,所要的也无非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二哥,你有妻子儿女,我又何尝没有妻子儿女?倘若今日我当真那样对待了你的子女,那么来日你便也可以那么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对待我的孩子?我又何必呢?”
他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而且对储位看中的也的确是不止有他们两个,还有萧尧母子两,那母子两也是势在必得呢,结合他当初来自家王府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萧函自然清楚这流言蜚语是何人在背后操控。
于是他便对着萧凛搁下狠话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二哥也就相信你一回,但是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倘若后面我真的发现这件事情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凛直接就对他下了逐客令,“二哥请便就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是坦坦荡荡的!
萧函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跟着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一离开,萧凛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冷凝了起来,同时他也冷哼了一声,“就这样的脑子,也配当本王的对手,与本王相争?!”
一旁的随侍杜林也就附和着道,“主子所言极是,那南阳王就是个没脑子的,就是奴才这么愚笨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济南郡王母子两玩的小把戏,偏他还当真了!若是将来那个位置让他坐上了,那还不得是个昏君?”
萧凛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浓重的讽刺,“就凭他,也配?!”
那随侍杜林就道,“主子所言甚是,那位置除了主子您,没有谁有那个资格坐上!”
萧凛随即就问,“殷超那边可有回信?!”
杜林就道,“还没,不过他也才走没几天,兴许在路上有些耽搁。”
萧凛就点头,“希望那边并没有出事才好!”
他这话杜林就不怎么好接了,依他看那边大抵是出事了,不然殷超最近发出的信函为何都没有回音?
以往信函发出没几天,那边收到过后就会立马的有信件传回,可是最近却犹如是石沉了大海,杳无音讯,不然殷超也不会急着去看个究竟了。